-咸-

好咸鱼啊

【贺红】暗恋·上

*如题,14岁的小红毛儿暗恋24岁的贺天,充满了夏日气息 很纯洁温柔的关系,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ooc属于我
*好久没写了…期中考完来放飞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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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关山早就不记得一切开始在什么时候了。可能是当他站在二楼的阳台,看见贺天从车上下来的瞬间。
他一身黑色,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烟,推开车门的同时顺手摘掉了墨镜。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贺天走进门之前抬头看了一眼,对上了俯视着自己的莫关山的眼神。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可能就是这样子的吧。

 莫关山确信自己在和对方眼神交汇时禁不住地颤抖了一下。明明自己地处高位俯视对方,却有着被人居高临下审视的错觉。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莫关山并不清楚,他觉得这不是害怕、震惊、慌张或者其他什么能够一言以蔽之的感情。 是它们的融合,或什么都不是,只是动物惊鸿一瞥下的本能吧。


 “惊鸿一瞥”这个词语也是直到现在莫关山斟酌许久才敢用来定义那个时刻的。

虽然他打心眼里还是嫌弃这个词的矫揉造作,却也找不到更好的形容。


不,也有可能不是始于初见。而是每时每刻。

每时每刻都是开始,那时候的莫关山和贺天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好像在认识一个全新的他,像是永远挖不完的宝藏。每分每秒的贺天在莫关山眼里都比上一秒更具有不可名状的吸引力。

哪怕是现在,再次回忆起那个遥远的夏天,莫关山脑海里的每一个瞬间都该/死地有贺天的身影。

那个男人的影子,与那个夏天密不可分地相连,在那年夏天的每一首流行歌里,在莫关山所见的每一次日出里,在午后时分的每一杯柠檬茶里,在每一声蝉鸣里,在每一道溪流间。

莫关山想,如果有什么神奇的科技能够永久的保存自己的记忆的话,24岁的贺天就会永久地长存,永不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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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莫关山十四岁,父亲入狱后,为了补贴家用,母亲把家里闲置的房间整理装饰了一番,挂到租赁网站上,接待一些来此地旅游的年轻人。 

贺天是他家的第三位房客,要在这里住一个月。 

起初的时候莫关山对他不甚喜欢,他虽年幼,也看出了贺天身上的傲慢,认定他并不是好接近的人。那时候的莫关山已经有些寡言沉默,在学校里也是经常受人欺负嘲笑的对象。 

他怕母亲会担心,从未说起这些委屈。或者在他眼里都不算是委屈,他很清楚自己是家里最后的男子汉。他也明白母亲所受的委屈一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小的莫关山习惯了忍耐与承受,所以当有人直截了当地施于帮助的时候,他会有比旁人更为激荡的触动。

就是那个下午,某种意义上改变了莫关山内在一些细节的下午。


他抱着篮球穿过那条长长的街道。一路上提心吊胆,担心会碰到住在附近的学校里那群混蛋。 

然而还是狭路相逢,几个嚣张跋扈的小胖墩将瘦弱的莫关山围住,一个挑衅地伸手打掉了他怀里的篮球,还有一个趁他弯腰去捡的时候踢了他一脚。

莫关山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膝盖上前两天受的伤还没好,如今狠狠砸在地上,更是疼得他眼睛发酸。

他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黑色的阴影裹住了一般喘不过气,它们越收越紧,挤走他的希望把他压入深深的海底。

有人把脚踩在他身上,莫关山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想起临走前看到的母亲在家洗碗背影,想起她垂下的鬓发,想起她温柔的笑容。 


如果生活只有这样就好了。 


“你们在干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踩在莫关山身上的那只脚惊慌地挪开,他才得以回头去看来人。

——那时莫关山尚未记住贺天的声音,但自从那天以后,男人特有的语调就刻在了莫关山的脑中。 


现在,莫关山闭上眼睛也能够想起那个声音,以及贺天逆光站着的身影。 仿佛被无限拉大,伟岸到能够藏起莫关山所有不想被看见的孤独软弱,伟岸到,能够让莫关山永远地远离那样的孤独和软弱。 



巴勾鄂斯在被亚历山大解救的时刻真正爱上了他。

说不定莫关山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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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贺天那天救了莫关山之后,再也没跟他有什么交集。 

即使是在说完“你们在干什么”之后,他也只是径直向前走去。并没有理会莫关山呆愣地注视着他的目光。 


他会明白什么呢? 

事到如今,莫关山有时会这么想。 

贺天兴许什么都不知道呢,只把这一切当做一个小屁孩的崇拜。他那么骄傲自大,只把这种事情当做举手之劳,甚至只不过是心情好的施舍。 


这就是国王永远看不见的地方。他衣袂拂动间落下的金粉,便是庶民的珍宝啊。


莫关山开始小心翼翼地注意起这位房客的一举一动。 

他第一次觉得母亲交给自己的洗衣任务并非那么累人。

每天清晨,他在贺天睡着的时候蹑手蹑脚地进门拿走他昨夜换下的衣服,趁机去看看这个男人窝在被子里的睡颜。

他注意到贺天睡觉的时候总是眉头紧蹙,似乎不是很安稳。 

他会抱着衣服,心怀某种莫关山自己也不懂的窃喜,在卫生间里把他们一件件摊开。 最开始的时候,莫关山也就只是看看那些衣服的样式而已,真的只是如此,然而越到后来,他开始越发大胆。 

就好比瘾/君/子越是沉迷,就越是渴望更致命更刺激的毒药一样。 

莫关山会偷偷地把脸埋在贺天的T恤里,贪婪地、无可救药地呼吸。

那是什么味道? 体味、汗味、夏天特有的气息,那些在别人身上恶臭难闻的气味,在贺天身上却充满了迷人的气息。那些曾沾湿这衣衫的汗水,来自贺天的身体深处,裹挟他心脏和血液的香气留在个布料上。与贺天平日里玩世不恭透着冷意的眼神不同,那是扑面而来缱绻温柔的暖意。


莫关山那时候只有十四岁啊,他并不明白所谓爱与情欲,前者他只从母亲口中听过,在他眼里那种东西就像是他曾见过焰火。绚烂美丽,遥远而不明来处,但比焰火更为持久永恒。而后者,那他更是不曾听闻。


所以当他第一次,当年幼的他第一次觉得身体里有火在烧,而满脑子都是贺天的时候,莫关山害怕了。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却又感觉到有心底萌发而出的一种隐秘、羞耻的快乐。 


太可怕了。


 -


如若要问莫关山是什么时候察觉到时光易逝的,那必定就是那个夏天了。

莫关山还记得呢,太清楚了。

那天他去拿衣服的时候,贺天还是在睡觉。 

莫关山悄悄凑上去——他知道今晚贺天就要走了,而他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

他把这归结于自己身体本能的、未知的冲动。那时候他觉得自己身体里一定另外还有什么东西,在这些令他激动茫然的时刻给他一些不知好坏的指引。 

他想去吻男人的眼睛。 

莫关山最初才不喜欢那双黑色的眼眸,又冷又硬,像找不到阳光的破旧房屋里的水泥。可他逐渐地发现那双眼眸会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会在贺天笑起来的时候透露出比黎明还要美丽的光芒来,分明就是黑水晶。

他想象着贺天的眼睛会有什么样的触感,那么乌黑,会是巧克力味的吗?或者是咸咸的甘草。

可是莫关山没能吻到,当他红着脸凑上去的时候,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小男孩吓了了一大跳,随后一个趔趄摔在了地毯上。
贺天懒懒地坐了起来,看着眼前局促不安的少年,撑着头好整以暇地勾了勾嘴角。

“小子,你喜欢我吧?”

莫关山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心脏跳太快。
男人的神色是那么的轻描淡写毫不在意,眼底留有惺忪的睡意,却依旧锐利。仿佛手术刀般残忍温柔地剖开莫关山的灵魂。

不对,用“剖开”一词也许太夸张了,贺天做的也就是戳穿他那个简陋的伪装罢了。莫关山的心思在他看来就简单的可怕。
“我…”
莫关山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不敢说。

尴尬的沉默维持了几秒,最终还是贺天先有动作。
他起身下床揉了揉莫关山的头发,
“你还太小了啊。”

随着贺天离开房间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莫关山也感觉到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越发安静下来。
有种释怀却苦不堪言的痛楚。像吞了一把秀逗糖,酸涩到心里难受却做什么都无法缓解。


那天晚上贺天离开的时候,莫关山没有下楼,他搂着贺天的衣服站在窗口看着下面的情况。

——他没有完成今天的任务,他没洗贺天的衣服,把他们留在了身边。而贺天也没有来要。默许了他的行为。

他看见楼下的贺天抽着烟,回望了他一眼,眼里深邃的黑色几乎都要以夜空融为一体。莫关山差点有冲动跑楼区抓住他的袖子请求他不要离开,想去问他以后还会不会回来。
但莫关山哪一样都没有做,只是静静地。一言不发地看着。看着贺天离开。


当车灯越来越远,最终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莫关山突然把脸埋进衣服里抽泣起来,贺天的气息将他包围,可这一次他一点也不激动。
他好悲伤。
自从父亲离开后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悲恸。他想这可能就是他们说的爱情,如果这就是的话。那他也太惨了。
他的爱情呀,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他的眼中之光就这么如雨滴坠入大海消失在尘世间了。

莫关山想贺天也许会忘记自己,他猜贺天一定知道自己是个小变/态/,嗅着他的味道满脸通红,尽管莫关山自诩很特别,贺天也总会忘记的。
可莫关山却永远不会忘记贺天。
永远。

此时此刻。
他十四岁的夏天。
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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